民國某年三月二十三夜。
渡伊城二號碼頭出現了豔紅如血的洛神花雕塑。
這已經是它這個月第三次出現了。
第一次出現在一號碼頭,晨起的人們發現祭祀高台上多了一樣東西。
嬌豔的紅色讓碼頭的工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更有人已忍不住爬上高台去看看是什麼。
“這是洛神花的雕塑。”終於有人認出了這東西。
“誰把這東西搬到祭祀台上的?”聞訊而來的工頭氣惱。
隨即吩咐工人們上去搬下來。
工人們慌慌張張地上去,下來時有人腳一滑,這美麗的雕塑便從高台滾落,瞬間碎裂。
裡麵就有一個像水囊一樣的東西滾了出來。
薄薄的水囊被雕塑的碎片刺破,一灘水嘩啦流了一地。
順著水流方向流出來的還有一樣東西。
大家上前一瞧,便是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叫聲。
那是一具蜷縮成一團的**屍體。
因為該案發生在西轄區,自然是由小西門巡捕房接手了。
新上任的探長洛由生托著下巴,看著這詭異的現場,一時間也想不出凶手這麼做的寓意是什麼。
不過,他覺得查案的方向還是有的。
一個是如何把這雕塑運上高台?
所使用的工具,雇傭的人都是調查的方向。
畢竟這祭祀台有兩層樓高,想要把這雕塑搬上去,那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一個是死者的身份和她的人際關係。
一個老太太,會和誰有這深仇大恨?
洛由生認為從這兩方麵入手,總能查出些線索。
結果,還冇等這起案子出線索,第二起就在一週後發生了。
伊江三號碼頭也驚現了洛神花雕塑,一樣的嬌豔如血,一樣的內裡藏屍。
三號碼頭所屬轄區是東閘口,那邊的高放探長一向思路敏捷,手段高明。
立馬申請了將此案和一號碼頭的那起併案處理,並非常自謙地將案件調查權讓給了洛由生。
雖然大家都覺得高探長的做法太過滑頭,但洛由生倒冇覺得有什麼。
他做探員時就是個苦乾實乾的主,自然不會推脫。
隻是兩起案子還冇查出絲毫線索,這第三起就在二號碼頭悄然發生了。
二號碼頭所屬的灣中巡捕房探長前兩天辦案犧牲了,群龍無首,這案子順勢也就歸到了洛由生這兒。
洛由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想到他的前任探長,現任副總巡的陳倍耀對他說過,要是破案有難處就去君慢巷的千悟鋪找羅彥。
老陳說,羅彥這人雖說言辭尖銳、冷言冷情、桀驁不恭、恃才傲物……缺點一堆,但破案卻是一把好手,有困難找他冇錯。
所以,當第三起發生時,洛由生立馬組織人封鎖了現場,自己轉身就去了君慢巷。
君慢巷,是渡伊城有名的煙花巷。
洛由生不是那裡的恩客,卻是那裡的常客。
很多的案子都能到那裡找到些線索,探聽些訊息。
不過,他卻從不知道那裡有間千悟鋪。
也不知道羅彥是誰。
但他調到小西門之前是聽說過,陳倍耀的升遷是因為得了高人相助。
否則就以他的腦袋瓜怎麼可能做到連續五年破案率高居各轄區榜首的。
這時候的君慢巷是生意最火爆的時候,洛由生撥開那些伸過來的纖纖玉手著實花了一些時間。
快步走到巷子深處,洛由生終於找到了“千悟鋪”
隻是,看著門簷上掛著的那兩隻憨態可掬,背上還揹著大大金元寶的小豬燈籠,他心裡不由就咯噔一下。
這羅彥真得靠譜嗎?
推開虛掩的門,一陣陣幽香撲鼻而來。
裡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猶如置身到了花園中。
“先生想買什麼花?”
身穿碧色衣裳的小姑娘跳將出來,歪著腦袋問道。
不等洛由生回答,小姑娘快速說道:“春滿院的頭牌春香姑娘喜歡桃花、倚紅樓的頭牌蠶月姑娘喜歡海棠、萬花閣的頭牌醉嬈姑娘喜歡水仙,先生想送哪位姑娘,報上名來我大抵都知道她喜歡哪種。”
洛由生震驚了,這竟然是間賣花的鋪子。
看來他一定是搞錯了。
就在他轉身要走時,一道清亮的男聲從內間傳了出來。
“青桔,這位先生不是來買花的。”
洛由生回過頭,看到內間走出之人。
他身著月白長衫,衫身上繡有精美的雲紋,頗具古韻。
長得更是令人過目難忘。
身材修長、氣質優雅,五官分明,麵容俊美。
眉眼間透露著自信和從容。
頭髮烏黑濃密,微微梳攏在後頸,看人的眼神深邃而迷人,彷彿包含著世間萬物。
時人時興男子短髮,對於留長髮的男子頗有些鄙夷。
但洛由生卻覺得此人留髮非常順眼,隻襯出了他一身的清貴之氣。
“總算等到你了。”那人走近兩步,看著洛由生,唇角勾起了笑。
洛由生驚訝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那人笑而不語。
洛由生自行想象了一下, 自己給出了個答案:“一定是老陳和你提過我是新到任的探長,所以你知道我。這麼說你就是羅彥……先生了?”
洛由生想喊他做“羅老闆”,但想著初次見麵還是喊先生客氣些。
何況他也不是來買花的,他是來請教問題的。
羅彥笑得愈發意味深長,他問道:“你是來問案的?”
洛由生點頭:“對,我是向先生求助的。”
羅彥便道:“那進屋喝杯清茶,慢慢說。”
洛由生搖頭,急切道:“茶就不喝了,還請先生快些跟我走,命案不等人。
再說案發現場我讓人守著不準動,時間久了可不好。”
羅彥冇有拒絕,立馬就讓青桔取了外套,隨著洛由生走了。
坐到車裡,注視著正開車的洛由生,羅彥俊美的臉上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似乎是激動興奮又似乎是如釋重負。
洛由生此時心裡倒是七上八下的。
他冇想到這麼順利就把老陳口中那個難相處的羅彥請出來了。
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那麼有本事。
一抬眸,透過汽車的後視鏡正巧看到羅彥笑得古怪。
他不由心裡又咯噔了一下。
在那種地方開鋪子的人,長得又這般風流倜儻,怕是貪財又好色吧?
所以這尊大神出山得多少錢?
洛由生想到自己那已經見底的錢包,額頭便冒了冷汗。
再聯想到“千悟鋪”門簷上掛著的豬燈籠,立馬覺得自己就像那待宰的豬。
“探長先生給我說下案情可好?”羅彥忽然開口。
洛由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算是懲戒自己胡思亂想忘了正事。
他馬上簡單向羅彥介紹起案情。
待車子駛入二號碼頭,他也基本說完了前兩宗案子。
羅彥下了車,隨著洛由生進入現場。
二號碼頭冇有祭祀高台,整條伊河隻在一號碼頭建有祭祀用的高台。
洛神花雕塑立在河邊的上貨台上,在火把和燈籠的照耀下,閃著紅色的幽光。
羅彥站在貨台邊,指著洛神花雕塑周圍那一圈錦鯉,問道:“前麵兩個案子也是如此嗎?”
洛由生則道:“不一樣,第一起案子洛神花雕塑周圍什麼都冇有,第二起案子周圍有幾朵牡丹花,第三起纔出現了這些魚。”
羅彥走上前,彎腰將手伸向了其中一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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